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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在有你的回忆里 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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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白梦 出处: 电玩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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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回忆心跳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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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玩游戏是小学五年级,还记得是在石景山游乐园,三毛钱一个金光闪闪的硬币,在当时算是一种高昂的消费,因此缠了父母很久才得以如愿,以那时的话来形容是个"打外星怪物的非常令人着迷的玩意",后来才知道是"小蜜蜂";第一次为女孩子而心跳是在初二,那段日子里梦得最多的就是和隔桌新转来的女生一起携着手看星星,但梦醒得也很快,在她重回家乡的时候我还特别效仿歌德写了一首蹩脚的小诗,至今仍在那已泛黄的日记里;第一次真正懂得什么是回忆是在高一,邻家那个大姐姐也是我多年的伙伴留给这世界的最后一抹笑容是那样的灿烂而无畏,它永远地刻在了我的生命之中;而第一次玩"心跳回忆"这个游戏则是在大学的第一个春天,在那段淡淡流逝的时光中,在那间狭小而温暖的游戏屋里……
  那间小屋就坐落在我家不远的街头转角,刚上高中时我曾是那里的常客,那时老板是个略显秃顶的中年人,"魂斗罗"、"八人街霸"、"昆虫奇兵"、"特种部队"……似乎是当时北京所有同类店铺共有的招牌。后来自己拥有了"超任",再加之日益临近的高考的威压,就很少再有时间去了。直到上了师范学院,紧绷的神经猛然得以松懈,使得日子似乎变长了,人也一下子闲下来,在大学生活最初的新鲜感过后,游戏就再次成为我打发空闲时间的主要手段。然而当父母已渐渐无法忍受我的这种"无聊度日"的生活现状时,我就只有借故离家,重新游荡在街头,重回那已阔别多时的小屋。
  "时代的变化将最先体现在繁华都市的每个角落",这里也不例外。机器变了,"八人街霸"变成了十六人,"魂斗罗"变成了 "三国志","昆虫奇兵"变成了"四国战机";房子也大了一些,并向后又延伸出了一间,进去看看是几台电视和接在前面的一些淡灰色的扁扁的家伙,从杂志上曾看过它的介绍,有个念起来不太顺口的名字--"PlayStation",后来人们称它为"PS" ;老板也换了人,是个约二十七八岁的总带着一丝亲切笑容的女人,当时还以为她是那个"秃顶"的老婆,而后熟络了才晓得他们? 子也打不到一起,她已三十三岁,是"她"的婶婶。我要了一杯可乐,重温了一下自己比较擅长的射击游戏,然而产品的进步所带来的注定是一个中途落伍者的悲哀,我只好摸摸空空的口袋,把剩下的大半杯可乐一饮而尽,并低下头对与我合作的小孩表示歉意,"希望一个菜鸟的胡打乱撞没有影响你正常的游戏感觉。"临走的时候,那个后来被我称作婶婶的女人笑着对我说"是不是很久没有来玩了",我无谓地耸耸肩告诉她"下次还来给您送钱"。然而就在转身出门的时候 ,她迎面走了进来……
  我自问不是那种一见就生情满大街逮谁爱谁的"圣人",所以只能对幻想着浪漫情节由此展开的朋友表示抱歉,当时我的唯一反应就是侧过身子,让她擦肩而过,并想着怎么编个理由对父母解释深夜的迟迟不归然后一觉睡到天明。当然,我一样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个所谓的"俗人",所以我仍不免看了她一眼,十七八岁,短短的发,眼睛大而有神,仅此而已。这是我与她的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与她交谈是在后来的一个星期六晚上,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交谈,因为彼此都只有一句话而以。我看着屏幕自言自语 地说"这是什么游戏?"她坐在那里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答"心跳回忆"。我不知道当时她有没有停下手中的操作回头看我一眼,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中断游戏的思路而因我的发问将注意转移。我又"哦"了一声表示明白,而后,她继续她的游戏,我在她身后又东张西望地待了一会儿,转身离去。如果强行要加上那一声的话,那么我当时算是说了两句,但是,"心跳回忆"这个名字却从那时起就深深地刻在了心里,虽然后来得知它更专业的译法应是"心跳纪念品",然而,不知是不是由于她当时的那种飘渺的似乎游荡在天际的声音根深蒂固地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往地称之为"心跳--回忆"。
  第一次与她并肩而坐是另一个周六,我那时没开始为她写日记,也没有安装什么"时间记忆载体",但我并不怀疑自己对时间的把握性,因为她当时在北京读书,只有周六晚上才会来店里。那次,我们的谈话多了一些,现在所能记住的只有她是广州人,读高二,还有就是她并不是喜欢泡在游戏屋,只是在婶婶忙的时候帮一下手而已,对此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我对她的好奇以及所运用的那种很老套的引出话题的手段,"很少见到有女孩子常来游戏厅的,你很特殊",但想必这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并不是什么中听的好话,所以她狠狠翻了我一眼并告诉我答案使我讨了个没趣。那时,我坐在她的身边,她聚精会神地玩着"心跳回忆",我心不在焉地练着"铁拳"。还有一点,就是我在那时也发现了她与我共同的也是唯一的习惯,就是都有一杯可乐摆放在我们各自的面前。
  第一次玩"心跳"也是第一次请她客依旧是在周六,只不过天气已逐渐变暖,屋子里总显得很热,尤其是每当与她在一起。"每次为什么你总玩这个游戏呢?""因为我是女孩子啊!打打杀杀的虽然不怕失什么体统,但总是没什么兴趣。""哦,本还想让你陪我一起玩铁拳呢……""难道你就不能陪我玩心跳吗?""……,大男人玩这种游戏……""大男人怎么了?不玩铁拳街霸就不是大男人了么?""……?""我不信男人就不看言情小说,不看爱情诗,不玩恋爱算命……等到你把情书都写成出招表的时候,还看你是不是想做个大男人!""……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在大学里我是年级辩论组的常任"一辩",家中"雄辩学"、"心理压制术"之类的书摆满了柜子也都翻卷了边,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与她在口舌上的交锋我总是一败涂地,究竟是什么影响了我平时正常的思绪?我只能一味认为她说得有道理而且有理得让我无从反驳,的确,我书没少看,诗没少写,命没少算,而且也不会以一张出招表来博得女孩子的欢心,所以,陪她玩玩恋爱游戏似乎也是没什么可质疑的了。"但是,我不会玩啊!""哈哈!会有人信么?一个玩了十年游戏的人说不会玩?太夸张了吧!""……" 天!我努力做出的憨态可鞠的样子就这样被彻底破碎反变成了她眼中狡诈的嘴脸,她的敏感性非常不同一般,血气一下子冲上了我的头。"……我"我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算了,我收你这个学生了。"她很快发觉了我的难堪,歉意地笑了笑。"是,谢谢老师。唉。"当我想起自己身为一个未来的人民教师竟然对一个小女生俯首称师,不由发出了一声苦笑,然而,那时我眼中的她,到底只是一个平凡的"女生",还是已变成了不凡的"女神",我说不清。于是我又买了一杯可乐,必恭必敬地放在她面前,"虽然你喝可乐不用付钱,但是我现在唯一能请得起你的,就只有它了……""谢谢",她看着我的眼睛,没有笑。
   第一次打出心跳的结局时她没有在我身旁,在那令我有着一种似曾相识感的樱花树下,我第一次看到了等待着我到来的与往日不同的她,那个有着大大的眼睛,平日爱笑爱闹的女孩在此时的神情却是如此的温和,静静地在樱花飘落之中,似乎不曾沾染一丝凡尘。我清楚地记得在那时我的心曾猛然地一跳,我久久地注视着屏幕,久久地,象是要在记忆中永远地印下什么。在那天她要准备隔周的考试而没有来,在那晚的梦中樱花树下的一幕不断地在我眼前浮现,那个游戏中的女孩我至今无法忘记,她的名字叫做--清川 望。
   她第一次问我那个问题是我在玩通心跳大概十次左右的时候。从第一次打穿这个游戏后,接下来我在游戏屋的所有日子似乎就永远地凝固在了一天--两杯可乐,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以及一张"心跳回忆"的光盘。我的话也从那天开始变少,虽然她在我的身边,但更多的时候我都是愣愣地望着屏幕,默默按着手柄上的键。直到那一天她终于按耐不住,用已经出现多次了的像看笼子中的濒临灭绝的动物那样的神情再次瞪我说: "你真的很奇怪呀!"
   我沉默。
   "就算把一个游戏玩上十来遍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
   我微笑,依旧沉默。
   "但是,每次游戏都只追一个女孩子而且乐此不彼,这就不能不叫做奇怪了吧!"
   我仍是默然不语。
   "喂!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你每次游戏都只追这一个女孩子呢?"
   她一遍遍问我,然后是撅起嘴来生气,然后是整晚再不理睬我。我只是一味地沉默、微笑,再沉默……
   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你可以去想,可以去做,但是你无法说……
   后来是她的第一次生病,我的第一次补考,第一次送她回家,第一次陪她看星星……以及许多次倾谈,许多次争辩,许多次沉默不语,许多的喜怒哀乐和有关她的记忆的片段,当然,她仍不时地问我同一个问题,我仍是笑笑,无言……时光夹杂着欢乐和痛苦不停地循序而过,直到那一天,它停止了。
   那是大二开学前的一个如往常一样平凡的夜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我在送她回家的路上突然说出了那句话。在我的记述中"不知道"这个词似乎已出现了太多,但我还是只能固执地说"不知道",因为有些东西不在口上,不在笔上,而在每个人的心里。那句话是这样的……
   "朋友有两张舞会的票,他有事……不能去……就给了我,我给几个朋友打过电话,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向她发出邀 请,但后面事情的变化却让我实在是始料未及。
   "但是……"我躲开她的目光,期期艾艾近乎喃喃自语地说着。
   "但是他们都很忙,所以想找我一起去,是不是?"她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
   "我……"
   "什么我呀,朋友呀!票是你自己买的吧?另外……也没有打什么电话吧?你撒谎的时候总爱用手摸右面的耳朵,是不是呀?"
   她咯咯笑着没有让我把故事编造下去。
   我的脸几乎是一下子烧了起来,心脏砰砰作响着似乎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压上头顶,我张开口想再极力地解释些什么,但是就在那时……就在那时,她同往日一样随意地轻笑了几声,然后弯下身子向前轻盈地跳去,离开了我的身边。她的跳跃似乎牵动了什么,我的心也随之猛地抽搐了几下,一阵晕眩伴随着一种不祥地感觉冲入我的脑海。记得刚在"恋爱心理学"这本书上看过,当对心爱的女孩表白时,如果她不是或羞红了脸或有所等待地静静倾听,那么结果往往是……那种晕眩感更加强烈了。
   她跳了几跳,停了下来,"那你是准备约我喽?"她没有转身。
   我无法立即回答,我不知道如果回答"是"的话将有怎样的结果,我想计算与她相遇相识的日子,但怎样也算不清,我想回忆她与我在一起的一言一行,却只是一片混乱,这种情形使我突然感到害怕,"感情的碎片是不可能拼合成友谊的",不知怎的又想起那本"恋爱心理学"所写的话来,我仿佛看到我们在日后尴尬地相对,然后是远离,形同陌路。我一面为最初自己愚蠢的举动后悔不已一边思绪飞转,一个师范生所长期接受的乱中生静矛盾转移的职业素质教育在此时发生了作用,我略微平静了一些,仔细分析当前形势后,终于决定用另一个莫须有的话题把这种难堪转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总之一句话"维护自尊,打死也不承认!"然而在我就要开口之时,她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让以后的一切又都不同了……有时在书中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会讥笑它的虚假,但是当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唯一所能做的就只有发出一声叹息--命运,无常……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这样对我说。
   "什么问题?"我随口的应答使我再次转入被动,但隐隐中却又感到一丝兴奋,这种兴奋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不安。
   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轻轻地似乎飘游在天外,"为什么……你在玩心跳回忆时总是只追一个女孩子呢……"
   "因为……"那种兴奋感一下子强烈起来,蠢蠢欲动地似乎要冲破什么,但随之而来的不安也越来越令我窒息,我的心抽动了一下。问题的答案我已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但是……我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像个羞涩的孩子,又觉得自己像个濒临判决的犯人,总见朋友和别人对自己追女孩子的经历高谈阔论,并笑谈指责那些书本电视中情感渲染的情感的做作失真,但是不知当真的置身于此情此景之中,面对令之心跳的人,他们又是有着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因为……她像一个人。"我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是谁呢?"她转回身,声音还是一往地飘渺无常。
   "傻瓜!告诉她不就成了!"写到这里我仿佛听到你或他或她不耐烦地在向我大声叫喊,但遗憾的是当时的我并不是那个聪明而直率的你,而且如果那时我所做的真的和你一样,也许我仍会有"心跳",但是我决不会有象日后那样的深刻而痛彻的回忆……
   我再次沉默,过了良久,慢慢从衣袋中摸出一个包好的小小的扁盒子。我抬起头来直视她的双眸,在月光下她的目色流离,如水一般漾着变幻的姿彩,"她就在这里面……"我将目光重移回手中。
   "……是她的照片,还是……"她的声音听着有一点发涩。
   "是我的心跳。"
   我缓缓曲肘,仰首示意了一下,然后将盒子轻轻抛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不稳定的曲线,她的动作略有些迟缓,但终于还是接住了。她将盒子托在手中,就这样静静地托着,在夜的渲染下她有如洋溢着圣洁光彩的塑像,宁静而祥和。"打开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想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她看了看我,小心地剥去外面的包装,在触及盒盖的一刹那,她似乎有一些迟疑,隐约地看到她的手微微颤动了两下。终于,"啪"的一声轻响,盒盖弹开。一道微亮的光华闪过她的脸和她的发和她的眼,她的目光一瞬间凝结在了那里,久久地。在里面她终于得到了一直所要想知道的答案。
   "我的表达方法象是很老套啊,我不是普希金,更没有什么诗人的浪漫情怀,但是我……"我开着自己的玩笑不想就这样让气氛僵死。
   "是很老套啊,只是……你怎么知道在今晚会用到它呢?"
🗓2006-3-31 08:10(约18年前)  👁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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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我不是什么预言家,甚至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从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开始,我就买来了并每天都带着,今天是七十六天,也许要带到一百七十六天,也许要带到一生一世……你曾问过我七次同一个问题,今天……"我突然感到头脑异常清晰,那些自己曾在午夜梦中默念过无数次的话此时如泉水一般汩汩而出。
   她挥了挥手,没有再让我说下去。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时光似乎永远地停留在了同一个地方,过了良久,又是"啪"的一声,盒子轻轻地盖上,她依旧托着它,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向前走去。看着她娇小颖瘦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想流的感觉,我的身子微微前倾,但是我的脚始终没有抬起,她走得很慢,双肩在月色的映照下轻轻地耸动……
   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下,她停了下来,仍是慢慢转过身,远远地在夜色中我看到她双眸中有晶莹的光彩闪动,她几次张了张口,但都无息,最后她垂下头然后又抬起,向我缓缓地伸出手臂,那种玲珑而飘渺的声音也再次传来--"也许清川不会喜欢这面小镜子,但是……我喜欢……"
   那一晚送她回家时已是午夜一点,回去的路上我才发现虽然不是十五,但天上的月亮却很圆。睡前我做了一件非常快意的事,就是翻出了那本狗屁"恋爱心理学"并将之撕得粉碎。在梦中我发觉自己走在路上,一路是散乱的书,捡起来看看,竟然都是"恋爱心理学",于是我不停地捡,不停地撕,撕了整整一夜。醒来后浑身酸痛,头也晕晕的,后来查了一下"梦的研究",始终没得到什么解释。
   后面的一段不想做什么描述,也许爱一个人的过程本就不适合用语言向他人形容,也许只是破碎后的刺痛使我没有勇气再将它触及,写起来虽然不会太"酸",但是写起来却很难。其实等到哪一天你身处其中自然会明了,当然我指的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无责任的露水情缘,我所说的是将全身心投入之中的那种恍然走过了一生一世的感觉。
   不想说什么"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因为就人的生命对比这世界的变迁本就是一刹那间,但我还是真的希望有些离别能晚一些到来,晚一些,再晚一些,不让她也不让自己走入那灰色的一天。
   那天真的是灰色的,虽然同样是周日,同样是初春,但天空遮满了乌云,酝酿着不祥的来临。在那天我结束了大二的植物学考试,也是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未曾再听见她那玲珑飘渺的声音,她回广州前留下的只有那面小小的镜子以及我常玩的那张"心跳回忆"光盘,还有一封短短的信。
   "很抱歉没能和你当面说再见,因为不? 到一个大男人黯然神伤的样子,我怕它会刻在我一生的回忆里,请原谅我的自私。
   游戏只是人的宠物但却往往反将人禁锢,在游戏中沉溺了太久,却慢慢遗忘了那种真实的生活的感觉,而当我们长大当我们不再游戏,那么留给我们的是否只是无力再面对的残酷的现实?我渐渐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现实还是因为游戏才有了你为之心跳的我,也分不清是因为生活还是因为游戏而有了我心目中的你。
   游戏终将结束,而我与你也终将分离。
   其实如果你仔细地观察身边的一切,你将会发现更多值得留恋的,尝试一下不同的心动感受吧,藤绮、片桐、虹野、纽绪,还有馆林……她们将会带给你更多游戏以及真正人生的快乐。
   谢谢你留给我的美好记忆,虽然只有半年。
   我的心曾为你而跳……"
   后来的我几乎每天都要去那个小游戏屋坐上一段时间,期望着她能突然出现,她的婶婶每次仍非常热情的接待我,我也问过几次关于她的事情,但回答全是一样。同时我不停地给广州去信,但都是石沉大海。三个月后她的婶婶也搬走了,临走时我去送行,她紧紧拉着我的手,突然地流了几滴泪,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后来我搬了家,前些日子办事经过那里发现游戏屋还开着,只听到里面一片"拳皇"的叫喊与轰鸣声,可能已没有PS和"心跳回忆"了。
   这种等待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年,直到秋天来临。当我确信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以及这个灰色笼罩的城市的时候,想着她那颖瘦的身影,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泪水,偷偷地哭了。那一年的秋天就开始下雪,梅花开得格外的娇艳,候鸟也早早地都去了南方,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不知道。那一年秋天的我也正满二十岁,离开那群快乐的充满都市般色彩的朋友,一个人叼着烟坐在屋顶,看着远空里那些忽现又忽没的星斗,淡蓝色的朦胧的一片,令人眩晕。我借着酒醉的勇气烧掉了所有曾写给她的信以及她给我的相片贺卡,而那面小镜子也在神智混乱中跌落屋下,再也未能找到,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张"心跳"的光盘,死气沉沉地躺在深锁的抽屉里,仿佛等待着某一天的来临。
   "以后我再也不会留一滴泪了。"最后我掐熄了烟蒂,深深地告诉自己。
   而后我开始整天不停地抽烟喝酒,很少再玩游戏,那张"心跳"的光盘也一直没再动过,我的生活也出现了藤绮、片桐、虹野、纽绪,还有馆林等等不同的女孩,聚聚散散、离离合合地从身边走过,那些曾令我感动过的事物已不再能引起一丝心潮的起伏,我如一个观众般地冷冷地看着那些在我生命中上演的旁人为之或悲或喜的戏剧。那段日子的我,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像一个存有执着信仰的老基督徒那样坚强而一无所有地活着,岁月的增长对我已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除了腮边时枯时荣的毛发的变化外,我宛如一只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猫的尸体,自以为拥有了永恒的美丽,却永远失去了任何生命的玄妙的变迁。
   这种生活过了近两年,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遇到一个旧日街机厅的玩友,在随意地闲聊中对方无意地提起了她,才知道他曾是她昔日的同学。当说起她的名字时我的心隐隐地痛了一下,然后就平静了下来,这种感觉令我感到很不舒服。然而,后来对方又不知怎么谈起了关于她更多的事,至于谈什么已记不起,只是我的心越来越痛,越来越痛,最后是一阵深深地刺灼感之后,我仿佛一下子遁入无底的深渊。醒来后人在医院,医生告戒我因为吸烟过量和酗酒的缘故导致肺部和心脏有着病患和发作的危险,而与那个朋友关于她的交谈所留下的唯一的记忆,就是他那一声深沉而哀伤的叹息以及他口中所讲的那个写法复杂但对于人的命运的意义简单得近乎残酷的字,还有那种仍隐约跳动的渗入心脾的痛。那位朋友所说的"那个时侯",正是她离我而去之际。
   从那以后我慢慢地尝试戒烟,也不再酗酒,又恢复了原来喝可乐的习惯,日出而安,日落而息,玩各种游戏打发过剩的时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唯一不同的是我有了自己的PS,不再去游戏屋,而那张"心跳记忆"也仍锁在抽屉中似乎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在那年也是大学即将结业的联欢会后,一个喝醉了的朋友拉着我整整谈了一晚,临别时他吐着酒气拍着胸脯对我大声说"我们是不是好朋友?!"我想也不想地回答"是"。他哈哈大笑,然后猛地揪住我的前襟,大声地叫着,"咱们从大一就开始一起吃饭、睡觉、迟到、考试传纸条、上阅览室看漂亮姑娘,但是你小子,这几年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象藏着什么,在一起也没多少天了,够朋友的话就该说出来。"我没有推开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无愧于朋友,但是有些话,我无法说出……"他怒气冲冲地放开我,随后又乐了,"真拿你这家伙没办法,说实在的,虽然你生龙活虎的,但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象是哪死了一样。"我沉默了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也许死的只是心吧……"。
   而后的那晚我没有和朋友一起去做毕业前的狂欢,一个人默默地留在屋里,守在窗前,一缕寒风抹散天空的青云,才发现同是仲夏,但这晚的月亮不圆。
   踱回房中点一根温和的Mild Seven,在悠扬的夜曲与烟雾缭绕中,让思绪燃烧,让灵魂回到从前。一幕幕往事闪现而过,一张张笑脸浮现飘远,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而平和,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更没有令人心跳的感觉…… 拨动调节音量的旋钮,让过去随着乐曲的低沉逐渐消散在回转之间,无目的地四处翻翻,终于又习惯性地回到桌前,按下了电视和PS的开关。
   一张一张的CD在机匣内快速地进进出出,可怜的激光头总是在起伏了几次后就被我强迫终止了其闪烁的生命,带着一声不甘心地嘶叫垂头丧气地落入槽中,我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烦躁和不安感到愤怒异常,两张无辜的光盘也因此在无情地践踏下丧生。最后,一种莫名冲动促使我摸出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久已未写过的日记,然而,当我拿起笔来,脑海中却只有空白一片,内心有一种感觉在不停地强迫自己要写一些什么,但是我的手在颤抖,笔锋无力地划落,只留下一道扭曲而丑陋的墨迹。"也许死的只是心吧……"我再次望了望抽屉。
   用微颤的手轻轻捏住盘缘,盘面仍和那时一样的光洁,字迹仍和那时一样的清晰,模糊与昏黄的只是那时的记忆。机匣轻轻发出"嘶嘶"的声响,在一段似曾相识的乐曲过后,屏幕上显现出几个粉蓝色交杂的字,一些曾远去的东西也似乎随着它重回我的身体,我取了免洗杯,斟满可乐,冥思片刻,缓慢地按下了START。
   但是我很快就发觉,时隔两年的陌生的游戏感觉和纷乱的思绪已使我无法再象那时一样控制自如,我几乎已彻底忘记那曾重复过无数次的步骤与选择方式,我极力地想找回失去的记忆,但是心已乱。睁开眼是藤绮、片桐、虹野、纽绪……不同的女子在屏幕上笑闹着来来去去,闭上眼是喜、怒、悲、怨……不同的面孔在错乱的记忆中肆意穿插,我只有胡乱地按着"○""×""△""□",此时本应支配游戏与记忆的我仿佛反遭其控,我想竭力地嘶喊,大声地叫,但始终是无助,无息……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看到了那久违的樱花树,一往的挺拔,一往的充满浪漫气息,在树下一个女孩孤单的身影一往的矗立着静静地等着我的来临,但是我知道,那已经不会是她了。窗外已微微泛白,我叹了口气将手伸向电源开关,"就让一切该逝去的都逝去吧",心中想像着以"啪"的一声结束这近乎荒唐的一晚。但是一种熟悉地感觉突然升起,一种隐约中很是遥远的记忆霍然浮现,"啪"的一声,又是"啪"的一声,在那个夏夜里,在那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夜晚……我停顿了一下,终于毅然地按了下去。
   我毅然按下了手柄上的"○"键。
   当屏幕变幻,当那张与往日不同的略带羞涩的笑脸浮现之时,我一下子僵住了。我看到的是她,那个大眼睛的平日爱笑爱闹的女孩,那个此时温和的她,一切都未曾改变,一切都没有忘记……同时一种令我厌恶的辛的感觉再次从我的心底升起,我尽力地使目光离开屏幕,举起面前的可乐一饮而尽,想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种偶然,但是在放下杯子时我却发现还有一杯可乐不知何时放在了身边,平静的液面反射出一种迷离而柔和的色彩,似乎在等待着谁的来临……一种强烈的晕眩再次冲击着我,一切的往事再次重回我心,我奋力地执起笔,要记下些什么,但一片黑暗猛然压了过来,仿佛在一瞬间带着我的生命而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晨曦已映红了身边,在面前的纸上写满了的是九个同样的字,在凝固的屏幕中是那依旧飘落的樱花,一种埋藏在记忆深处多年的飘渺的声音此时又于耳畔响起,"也许清川不会喜欢这面小镜子,但是……我喜欢……"
   刹那间,我再也无法抑制鼻翼中抽动的那种酸痛的感觉以及欲夺眶而出的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我无声地哭了……
   此时才我知道,时光始终无法抹去停留在岁月里的那道痕迹,游戏从未曾终结,我的心也从未曾死去,就如同她的心一样,始终在不息地跳动着,跳动着,跳动在我的生命之中,跳动在这白纸之上:
  "心跳--在有你的……回忆里……"
🗓2006-3-31 08:11(约18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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